「無諍之辯」的佛子格調
臉書留言錄(之四○五)
106.3.1
「無諍之辯」的佛子格調
回應〈「校」文〉(之一)
大陸友人傳來裴勇先生大作:〈校準人間佛教、重建中國佛學——寫在王雷泉教授玉佛禪寺講座之後〉(以下簡稱「校」文)。
對於「校」文一改過往「批印」人士殺氣騰騰的作略,能用理性與平和的態度,來回應這波「批印」風暴,並且正色譴責:「不應該充滿戾氣和嗔心,以怨艾相對,進行人身攻擊甚至是政治陷構」,個人自是額手稱慶!這樣的論辯,才是「無諍之辯」的佛子格調,而不會淪為無釐頭的潑婦罵街。
由於筆者正在趕潤書稿(即將於五月發行的口述歷史新書),無暇全面回應,也無暇瀏覽視頻,因此單只針對裴勇先生之〈「校」文〉,提出幾點管見,用供「批印」諸君反思。【未完待續】
為印順導師「畫靶射箭」
回應〈「校」文〉(之二)
「校」文對發揚「中國佛教傳統主流」的熱情可感,但對印順導師思想,則顯見隔閡。許多對他扣上去的帽子,連「專研印順學」的敝人都很陌生。
例如:裴勇先生受到批印人士影響,以為印順導師「以世間共許的以人本理性為特徵的治學方法」(這句話真的很不通順),不能「基於理性而又超越理性,立足人間而又超越人間」。
事實上,「基於理性而又超越理性,立足人間而又超越人間」,這不恰恰就是印順導師畢生的職志嗎?印公認為西人與日人的治學依然有所局限,因此才會揭櫫「以佛法(三法印)研究佛法」的方法論。
請問,印公治學三大法則之二的「諸法無我法則」,印公治學三大法則之三的「涅槃寂靜法則」,是哪裡不夠「超理性」?是哪裡不夠「超越人間」?
這種誤解,顯然受到批印人士為印順導師「畫靶射箭」的誤導!但是平心而論,「校」文對印公思想的扭曲與誤解,較諸其他批印人士對印公的羅織成罪,還是厚道得多了。【未完待續】
「求同存異」的「後現代」精神
回應〈「校」文〉(之三)
「校」文特別強調「中國佛教傳統主流」,但又希望中國佛教「需要能夠避免現代化的弊端而向建設性的後現代社會過渡」,如此一來,業已深陷思想矛盾。須知,以「主流」自居,無形中就貶他人為「非主流」。以「中心」自命,無形中就視他方為「邊陲」。而這種態度,恰恰與「後現代」精神嚴重扞隔。「後現代」的特色,正好就是「解構」(deconstruction)——去中心化,去主流化,去規格化,去普遍化。
太虛大師與印順導師在思想與精神層面,有鉅大的共通性。批印人士無視於此,專挑師資二人之間的學說差異,拿來放大特寫,而且「尊太虛」以定於一尊,「貶印順」而磨刀霍霍,不斷將二人劃清界線。這種「誇大彼此差異,標榜我為正宗」的作略,已是政治鬥爭的手法,絕非觀顧全局的治學態度。
「校」文無察於這種「前現代」與「現代」思維的盲點,依然以「尊太虛以貶印順」,作為其「校準」人間佛教的思想工具。這樣一來,雖然聲稱「中國」本位,好似站穩了「政治正確」的中心位置,殊不知業已嚴重牴觸了「後現代」的解構精神!
特別是在「文明衝突」嚴重加劇的今日,跨宗教或跨宗派間「求同存異」的對話,業已具有重大意義。「人間佛教」倘要符合「後現代」精神,最好的作略,不是「定於一尊」,而是贊許性空、唯識或真常論述的人間佛教,率能「千山競秀,萬壑爭幽」,共同映現法界的光輝。【未完待續】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