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觀》劇終於二度登場

臉書留言錄（之一○二九）

111.8.19

        晚上將與性廣法師及校長賢伉儷到國家劇院觀看無垢舞劇《觀》。

        上午看到無垢團長陳念舟老師於昨天總彩排後的感言，雖未觀劇，讀其文字，閱其所傳劇照，業已深感震撼，因茲分享如下。

      「十年磨一劍」，《觀》劇終於二度登場。本次機會實在難得，若是錯過，可能要再等十年。台北場自今晚起連續演出三日，若已購不到票，請大家趕赴台中、高雄觀賞。

陳念舟老師的總彩排場邊側記與劇情簡介

2022.8.18.
19:30

現在我坐在觀眾席正中央的位置，這個位子在正式演出的時候，是輪不到我坐的。

緊接著我們要作總彩排，這一年來的訓練，對內部而言今天晚上是對自己的交代，所有的成員方才在舞台上用最虔誠的心誦唸心經，為這個總彩排祈福，這是很重要的，是心靈的寄托情緒的撫慰，而後孩子們就放下了所有的罣礙，在舞台上全心全去施展他們這一年來努力的成果，完成林麗珍給予他們的寄望，完成一致目標。

在後台所有的舞者，還有在台上的演奏者以及貫穿全場吟唱的許景淳，當然我沒有忘掉在兄弟鬩牆，溯及渡鏡這兩段裡擔綱最重要的竹管樂器的綜藝天王吳宗憲，不過此天王非彼天王，還有鼓手毅明等等。
大伙都做妥了所有的準備，如果用比較白話文的形容，就是早已磨刀霍霍等待上陣。

我不禁要謝天謝地謝蒼生，對無垢的厚愛，在為期不算短的這一年裡，疫情對我們的折磨，有時候真的是舉足無措，記得在今年年初的時候，如果有人確診的話，那簡直就好像要準備辦喪事的那種心情，轉化到今天如果有人確診的話，我們會輕描淡寫的告訴他，別怕！3、4天或4、5天就痊癒的，其間揪心的擔憂真是不可言喻，一路走來關關難過關關過。

好了！我要暫時噤聲，好戲要登場了。
看完了總排練，我真的已經不知道掉多少的眼淚，不是我愛哭，是太讓我感動了。

大小朋友請原諒我，這一則側記延後了一天，因為作晚我累扁了。

此時我萌生了一個念頭，我不應該告訴你們舞作段落的細節，因為最好是讓大家到劇院來感受，但是不讓大家先淺嚐一下，那我側記的任務也就混不下去了，就當我在作導聆吧！

第一章 溯
有如強烈的低氣壓，悶得叫我喘不過氣，似乎有一種重兵壓境、兵臨城下的感覺，
應該說就是一個清清楚楚又微婉的預告，有事要發生了。

第二章 觀水
眼看白鳥心不甘情不願，被強制的披上嫁衣，那是一種多麼的無可奈何，弱小的她面對了無法擺脫的枷鎖，化為鷹爪的指甲套，好會訴說內心的悲傷。

第三段 聽息
白鳥在生命的河流上邂逅的心儀的鷹弟Samo，驚然發現自己還有真實的意願，不應該是被宿命綁架的，至此已種下萬劫不復的因。

第四章 觸身
如果從愛情的故事來詮釋，西方世界的羅密歐與茱麗葉，同樣“觀”的情境裡就有了Samo跟白鳥，縱使兒女情長卻不被祝福的悲慘，難怪我要含著眼淚看這一段愛情故事的雙人舞。

第五章 有情
純真的戀情，不該發生在Samo跟白鳥之间，無奈已經種下不可挽回的命運。

第六章 無形
白鳥必須自我去面對宿命的審判，看到那弱小的身軀，顫抖的鷹爪，無力回天的結果，我那感情豐富的淚水不請自來滾滾而下。

第七章 渡鏡
鷹兄 yagi 無情的獵殺了白鳥，不必我說Samo會有什麼樣的抉擇，奪我愛者必誅之，兄弟打得天翻地覆血流成河，再也無法喚回往日的安祥。

第八章 觀止
原來所有的種下的因，都是會有反撲的果，如果此時有修復的信念，可嘆為時晚矣！空留遺恨千古怨。

我描述的是我看總排練的心情，林麗珍希望每個人觀看舞作時，都有主觀的見解，但願大小朋友深刻體會一個藝術工作者，用表演的創作去表達對土地、對水資源、對糧食、對人心、對人性的警示。

老鷹的寓言似乎就是人間劇場，我說了不少，更重要的是大家要進劇場去看 “觀”、“觀”、“觀”！重要的事情要說三遍。

趕不上台北場的，還有高雄的衛武營，台中歌劇院等著您。

今天是8月19號，就是“觀”的首演。

觀自在菩薩，行深般若般羅密多時，照見五蘊…………，祈求諸事順遂，人員平安健康，疫情遠離，這是老頭我小小的心願。

無垢老頭 敬上

2022.8.19.早晨8:52

《觀》劇最後一幕，舞者在沈緩的銅鑼低鳴與聲聲急切的大鼓聲中，立定執杖，旋轉不已，此一動作不但超高難度，而且感受到舞者此時已是傾注全身心之量能，迸發出無與倫比的力道，令人十分震撼！

最後以全體緩緩出場，伴隨《心經》的反覆吟唱，帶出莊嚴的集體謝幕，全體感動不已，掌聲不絕。

林麗珍老師接受獻禮，殷重地安放在舞台前正中央。

112.2.17

2023無垢舞蹈劇場春酒暨《觀》慶功宴

無垢舞蹈劇場經歷了浴火重生後，2022年於國家劇院、台中國家歌劇院、高雄衛武營等三館演出《觀》，收穫了來自各地觀眾的感動與迴響。

如今辦公室已整修完畢且正式啟用，因茲於本晚舉行【2023無垢舞蹈劇場春酒暨《觀》慶功宴】，與各界無垢好友共話新春願景。

玄奘大學董事長性廣法師、簡紹琦校長與我也應邀參加這場溫馨的無垢家庭聚會。

董事長與校長並致贈本校影劇系「榮譽教授聘書」予林麗珍老師。

112.2.19

這是無垢資深舞者傑文（照片一右）的臉書貼文。傑文也是前晚無垢餐會的主持人。
當晚的餐會上，無垢青年團隊在每個環節的用心與貼心，總是讓人莫名感動！
在善知識麗珍老師以身作則的善巧導引下，無垢青年無論是在舞台上還是舞台下，都慣於如此這般的一絲不苟！他們有一股「在塵不染」的清新力量，「無垢」其名，確乎當之無愧！

【流水】「願以所修福慧回施有情」

昨晚舞團舉行去年一整年演出的慶功宴，同時也等於今年度的春酒，為新年度啟新氣象。
席間，有兩位貴賓的鼓舞詞令我泠然淚落，他們的溢美之詞，實則也是鞭策。
老師與師丈多年的好友林志嘉，分享了《雜阿含經》907經的心得，經中說到，自古以來歌舞團的耆老主張歌舞伎人逗樂觀眾、帶來歡笑喜樂，是做好事，死後能因此升天。耆老三問佛陀，原本不回應的佛陀終於答道，眾生的貪、瞋、癡三毒造成了無窮盡的輪迴，如果刻意引發眾生的貪、嗔、癡，眾生更加放佚，此業自然不是善業。
林秘書長且說，每次觀賞無垢的作品，都彷彿一次一次看到自己的生命，而能漸漸地洗滌自己的貪著、瞋恚或癡愚。說起來，與經中的歌舞團大相徑庭。
若舞作有此力量，是台前幕後眾人協成一萬象之鏡，鏡中映射每位觀者的生命旅程。想起自己三毒熾盛，非常慚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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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奘大學的性廣法師也以「玄奘」的名字給我們鼓勵：玄奘大師西行求法，穿越絲路，其中有一幕最為驚險，也最是動人。當他進入莫賀延磧大沙漠不久後就迷路了，他不但失去了往野馬泉的方向，甚至一不當心，打翻了僅有的水囊。在《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》這樣寫著：「千里之資，一朝斯罄」。玄奘法師幾乎打算東還，走了十多里，想起當初所發誓願﹕「若不至天竺﹐終不東歸一步﹔今何故來。寧可就西而死﹐豈歸東而生。」於是又倒轉轡頭﹐專心憶念觀音﹐繼續前行。
在沙漠中失去飲水，無異是投身死亡。玄奘大師可以說以一心至誠，把自己全然交付冥冥。
這天下午我也才與老師又聊起正在進香的白沙屯媽祖，旅程只進不退，縱使在每個生命路口的轉折處可以有長考擺盪，一旦決心，是絕不回頭的。
玄奘大師十萬里跋涉，十七年遠遊，留下的偉業贈與世人，在圓寂前，他留下這樣的遺願：「願以所修福慧回施有情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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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道昭慧法師當然已有多年——大家都看過昭慧法師在同婚的公聽會上，以怎樣的無礙辯才，為世間的公理與正義發聲。昭慧法師大約在那幾年間，成為了同志圈的戰神，法師說理，宛如龜茲辯經，在事理哲思上，為打破世間不平之癡迷而大動唇舌。網民截圖迷因以遊說周遭友人，或與鄉民筆戰，既像是護身符，又好比光明燈。
其實昭慧法師多年前早就為女同志證婚了，甚且，法師多年來，也為了僧團內女男不平等，力抗迂腐的慣習而發聲。在性別這條路上，法師已走了很久。我們也都還記得他說：「家庭的功能，從不只是精子跟卵子的結合。」
有人為我們同志族群說話，自然滿懷感謝；加以聯想起法師與恩師呂榮華老師，二人同是中山女中、師大國文系畢業背景，我不確定上下屆的他們是不是相識，但是二人都俠氣干雲，思念起天上遠遊的呂老師，更覺親切。
有趣的是，最早聽聞昭慧法師的名字，是在戲劇史的史料上：當時雲門與郭小莊合作，由藝術學院主辦演出崑曲《思凡下山》，希望喚起社會對即將消逝的傳統戲曲之美的關注。然而明清以降的「慢僧」風潮反映在戲台上，對僧尼負面的刻板印象與1980年代台灣佛教僧侶希望端正視聽、想要擺脫舊社會的負面印象正面對峙，昭慧法師就是挺身而出抗議的佛界代表。
身為崑曲人的我當然還是喜歡〈思凡〉，不過就是謹記著，此戲出自於那樣的特定的時光（近日聽「不只是崑曲Podcast，梁谷音老師童年就因家中食指浩繁，而被送往庵寺中寄養）；就像幾乎所有的崑曲，如果要用現代的眼光去看劇情，幾乎沒有一齣能看的！有好些日子裡我也嫌棄劇中人情轉折太過陳腐，實在受不了。
除了我聽過呂老師唱〈思凡〉之外，不能不提的當然是電影《霸王別姬》裡頭「思凡」，程蝶衣/張國榮給我的性別啟蒙與哀決至死的感動。那大概是最早的關於方生方死的劇場藝術之美與個人性別的震撼吧。
後來因緣得以近距離認識昭慧法師，覺其智慧、感其親和，無垢辦公室浴火，法師以最快速度來訪探視，令我們得到莫大的安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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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雜阿含經》907經
如是我聞：一時，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。時有遮羅周羅那羅聚落主來詣佛所，面前問訊慰勞，問訊慰勞已，退坐一面，白佛言：「瞿曇！我聞古昔歌舞戲笑耆年宿士作如是說：『若伎兒於大眾中歌舞戲笑，作種種伎，令彼大眾歡樂喜笑，以是業緣，身壞命終，生歡喜天。』於此，瞿曇法中所說云何？」
佛告聚落主：「且止，莫問此義。」如是再三，猶請不已。
佛告聚落主：「我今問汝，隨汝意答。古昔此聚落眾生不離貪欲、貪欲縛所縛，不離瞋恚、瞋恚縛所縛，不離愚癡、愚癡縛所縛。彼諸伎兒於大眾坐中，種種歌舞伎樂嬉戲，令彼眾人歡樂喜笑。聚落主，當其彼人歡樂喜笑者，豈不增長貪、恚、癡縛耶？」
聚落主白佛言：「如是，瞿曇！」
「聚落主！譬如有人以繩反縛，有人長夜以惡心欲令此人非義饒益，不安不樂，數數以水澆所縛繩，此人被縛豈不轉增急耶？」
聚落主言：「如是，瞿曇！」
佛言：「聚落主！古昔眾生亦復如是，不離貪欲、瞋恚、癡縛，緣彼嬉戲歡樂喜笑，更增其縛。」
聚落主言：「實爾，瞿曇！彼諸伎兒令其眾生歡樂喜笑，轉增貪欲、瞋恚、癡縛。以是因緣，身壞命終，生善趣者，無有是處。」
佛告聚落主：「若言古昔伎兒能令大眾歡樂喜笑，以是業緣，生歡喜天者，是則邪見。若邪見者，應生二趣，若地獄趣、若畜生趣。」
說是語時，遮羅周羅那羅聚落主悲泣流淚。
爾時，世尊告聚落主：「是故我先三問不答，言聚落主：『且止，莫問此義。』」
聚落主白佛言：「瞿曇！我不以瞿曇說故而悲泣也。我自念，昔來云何為彼愚癡不辨不善諸伎兒輩所見欺誑，言大眾中作諸伎樂，乃至生歡喜天。我今定思：『云何伎兒歌舞嬉戲生歡喜天？』瞿曇！我從今日，捨彼伎兒惡不善業，歸佛、歸法、歸比丘僧。」
佛言：「善哉，聚落主！此真實要。」
爾時，遮羅周羅那羅聚落主聞佛所說，歡喜隨喜，頂禮佛足，歡喜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