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身傲骨,兩袖清風;至情至性,父愛滔天! ──邱垂貞委員《衝破戒嚴時代的民謠歌手》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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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1.11.20
對當今的台灣民眾而言,民主與自由,彷若處處充盈的空氣與淨水,大家盡情享用,而且享用得理所當然。然而這種「唾手可得」的錯覺,會使人們容易忘記:台灣社會的民主與自由,沒有那麼理所當然,那是眾多前賢與先烈的無限血淚,所換取來的稀世珍寶。這些前賢與先烈,大都蒙受過威嚇、幽囚與酷刑,有的身受重創,心理崩潰,有的淪喪性命,家破人亡!前立法委員邱垂貞先生,就是這樣的一位民主前輩。 近數年來,光明與黑暗此消彼長──威權統治與數位監控的勢力範圍不減反增,民主政體與人權理念在許多國家與地區,節節敗退且潰不成軍。這讓人們終於警覺,民主與自由,原來是如此的得來不易,持守維艱! 而《衝破戒嚴時代的民謠歌手》,這部前立法委員邱垂貞先生的傳記,正是台灣民主運動不可或缺的歷史見證。垂貞委員現身說法,回顧其投入民主運動的畢生經歷,這在逐漸遺忘民運歷史的台灣社會,可說是一場「及時雨」。在全球民主政體與威權體制強力對峙,而進入了後冷戰時期,乃至瀕臨第三次世界大戰的此際,這部書更顯得格外重要。我們必須覺悟的是,倘若無法踵繼前賢與先烈,以臨淵履薄的心情來守護民主,以視死如歸的意志來捍衛自由,那麼台灣的民主與自由,必將受到各方黑暗力量的蠶食鯨吞而漸形危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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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本篇短序中,筆者更想談談這部傳記的主人──邱垂貞先生。從出身寒微到躋身廟堂,從地方勞運到全國民運,從民主運動的追隨者、政治受難的階下囚,地方黨部的主任委員到國家層級的立法委員。這一路來跌宕起伏的人生淬鍊,使得他從稚嫩青澀而慷慨赴義的熱血青年,逐漸沉澱成溫厚包容、冷靜理性、舉重若輕的政治家。他不只是台灣民主運動的見證人,更是極少數在民運前路披荊斬棘的先行者之一。 財利與權柄容易讓人變質,而垂貞委員最令人敬佩的,莫過於他的一身傲骨,兩袖清風。在漫長的歲月裡,他為民主前輩與革命同志,乃至自己提攜的青年後進,不斷奔波道途,盡心抬轎,無論是助講、吟唱的身心力氣,還是組織、策畫的智慧資財,他總是慨然「免費奉送」。即使受到了前輩、同志、親屬與族人的支持,獲得了廣大民眾的擁戴,讓他也站到了政治權力的高峰,他依然慷慨如舊,潔淨如昔。為了發展組織,遂行理想,他也會募集各方資源,但那僅止於「公共資源」,相對而言,他十分忽略自家的民生日用。這種「仗義輕財」的性格特質,使得他成為台灣「最窮的立法委員」──家庭經濟捉襟見肘,連女兒心瑩赴美留學的費用,他都必須拿房屋來抵押貸款。。 然而這位「最窮的立法委員」,竟於卸任之後,被抹黑成圖利他人的受賄嫌犯。 原來,中藥商公會於民國86年,向立委遊說修改藥事法,讓中藥商取得調劑權。這樁公案原可訴諸公議:首先,世代相承的中醫藥學,理應視作國家珍寶;其次,在發展專業證照制度的同時,那些世代傳承且專業知能強大的中藥從業員,也理應獲得公平對待。最後,立委們為民喉舌,理應維護國寶級的千年產業,並為那些受到不公待遇壓制的民眾伸張公平正義。 然而萬萬沒有料到,提案修法的垂貞委員竟被司法誣陷,並且纏訟至今。一身傲骨,兩袖清風的民主先驅,竟然蒙受「賄賂」汙名的奇恥大辱,是非安在?公道寧論?因此筆者非常重視本書的價值,並且堅信,本書對這項公案的紀事,必能訴諸讀者的公斷;而垂貞委員的莫大冤屈,也必能在因果律的鐵則下,獲得天道酬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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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書以垂貞委員的民主運動史為敘事主軸,述及家屬的部分篇幅不多,然而這些敘事對讀者的感染力,絕不亞於驚心動魄或神采飛揚的民主運動。特別是在談到他的愛女心瑩之時,字裡行間流露著山高海深而綿綿無絕的父愛深情,令人為之動容! 筆者與心瑩之間,因其病苦而結了一段善緣。民國101年8月間,心瑩在父母陪同下,到學院來小住三天。她那時憂鬱症已很嚴重,長期吃不下又睡不好;然而自從來到學院後,她竟然又能吃,又能睡,日子過得很是愜意。8月11日當天,她參與了「全球第一樁同志佛化婚禮」,並且向筆者與性廣法師,叨絮著她躬逢其盛而無比快樂的心情,當晚,她快快樂樂地在父母的帶領下返家。正以為一切都在朝「好的方向」轉變,萬未料到8月22日,她竟然無預警地自縊氣絕,留下了悲慟無法自持的可憐父母,以及愛其至深至切而哭紅了雙眼的男友。 令筆者驚歎的是,垂貞委員為了愛女心瑩,堅持了幾項「反性別歧視」與「打破陋規禁忌」的壯舉。首先,家中不得為亡故女兒設置靈堂,這是重男輕女的華人惡俗;然而他卻不顧親友反對,堅持要在家中為心瑩設置靈堂。 其次,「白髮人親送黑髮人」,這又是一項華人社會的喪葬禁忌。然而他卻堅持要親送愛女最後一程,並且在追思會場含淚高唱其親創詞曲的「心肝子喂」,讓全場為之淚崩! 最後,親友勸他說,心瑩年輕且死於非命,喪葬要辦得低調簡單,他卻反其道而行,一定要為他深感自豪的藝術家女兒,辦一場盛大莊嚴的告別式(並且邀請我主持這場法事)。這一連串的決定,無不顛覆著華人社會的傳統習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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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身傲骨,兩袖清風的垂貞委員,用他的生命血淚,寫下了一頁顛覆專制政權的台灣民主運動史。至情至性,父愛滔天的垂貞爸爸,用他的生命血淚,寫下了一頁顛覆惡習陋俗的台灣性別運動史。筆者抱著無比震撼與深切欽敬之情閱讀本書,更以如上書序,向台灣社會真誠推薦本書! 【後記】 邱委員新書發表會將在後天舉行。是日我本另有行程,蒙委員親邀後,稍微調整行程,打算趕來發表會現場,未料前天(11/18)清晨喉頭不適,經快篩陽性,證實確診,旋即居家隔離,並逐一辭卻或調整所有行程。 雖然無法到場,還是將這篇遵囑所撰序文,首度公開於臉書中,以表對委員與局長賢伉儷的敬佩與恭賀之忱!祝願
新書發表會圓滿成功 賢伉儷身心康泰,如意吉祥!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