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問渠為何放不下,蒼生苦盡幾時休!」 旅美札記(之四) 臉書留言錄(之一○九二)
112.9.14
與美國在地慈濟人的接觸有限。就在這有限接觸中,依然聽到一些他們感人的生命故事。他們有的在美國社會基層勞動謀生,也有許多是事業有成的企業家、中產階級的醫師、律師、教師、財務專家等等。但在這裡,藍色基底的慈濟服裝,已把階級差異作了巧妙的弭平。
不禁想起文革時代的江青,利用強大的公權力,將中國數億人民打造成服飾單調的「藍螞蟻」,以成就烏托邦的共產社會。在權力鬥爭中,她捲動起了腥風血雨的全民共業,自己也落得身敗名裂,在秦城監獄囹圄告終。
相較之下,慈濟人服裝的一致性,並非受制於公權力,而是來自證嚴法師的感召力。大家心悅臣服於證嚴法師「慈濟大家庭」的理念,入此門中,就從服飾細節做起,徹底弭平階級差異。他們不是被政治驅動以服務新朝權貴的「藍螞蟻」,而是「俯首甘為孺子牛」的藍色碎鑽。
在職期間,他們蠟燭兩頭燒地忙著個人事業與慈濟志業,退休後也無暇享受含頤弄孫的清福,依然僕僕風塵於慈濟會務、社區關懷、難民照顧與國際賑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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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位慈濟人的生命故事非常崎嶇(未徵得其同意,我不好提其大名)。他大學時代已加入台大晨曦社,算是青年佛子。到美國留學有成,在資訊尖端科技公司上班。照理應該是人人稱羨的「人生勝利組」,然而妻子竟然有了外遇,這對他不啻晴天霹靂!
他屢勸不聽,於是找情敵談判,請情敵娶其妻子,好讓自己了結這段婚姻。偏偏情敵只想玩玩,無意婚娶。他既無法維繫婚姻,又為了爭取女兒的撫養權,無法快刀斬亂麻地結束婚姻(在美國,透過司法訴離的子女撫養權,大都歸於女方),心灰意冷,一念之差而殺了情敵。這導致他所有輝煌的專業成就瞬間歸零,身繫囹圄數十年。
他的現任妻子是慈濟人,了解箇中原委後,深表同情且為他加油打氣。就在他入獄期間,魚雁往返而不曾間斷,兩人並於喬治亞州的獄中成婚,歷經艱辛而不離不棄。他受到妻子的感召,於出獄後開始加入慈濟,並且全心投入志工行列。
聆聽這對夫妻講述他們的故事,我腦海中冒出了《詩經》「邶風/擊鼓」的一段詩:
「死生契闊,與子成説;執子之手,與子偕老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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猶記得8月27日中午,在聖諦瑪斯慈濟園區用餐時,與法師們談到在新冠疫情期間,靜思精舍住眾因共住而難免群聚感染的問題,不禁好奇地請問天天到精舍上班的顏博文執行長,是否有過確診病歷。他回答說,是有那麼一次,但不是在精舍中鏢,而是在外頭接觸太多人而確診,住進新店慈濟醫院。
他沒多談染疫後的症狀,而是幽默地說:「終於可以睡個飽覺!」我聽了不禁莞爾!在一般人而言,「睡飽」是理所當然的生活日常,對顏執行長而言,確診隔離後的幾晚飽覺,卻成了「得來不易」的機會!
這些慈濟人,為何可以全年無休地投入利他志業?我相信,證嚴法師的人格感召,以及他們在投入慈濟志業後,法喜充滿的生命體會,應該是激發他們永不退轉於利他道途的活水源頭。不禁想到虛雲老和尚的名詩:
「問渠為何放不下,蒼生苦盡幾時休!」
(民國112年9月6日,舊金山返台航程初擬;9月14日子夜完稿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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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補充有關聖諦瑪斯園區的背景】
8月25日傍晚,德悅法師介紹第一、二任執行長與我相識(大名已忘),他們談起篳路藍縷的闢園經歷。
原來這裡最早是Bible College(聖經書院),一度也作為加州大學分校,園藝系即設置於此,所以園區不但房舍老舊,還有許多「年事已高」的珍稀植栽,如教堂右前方垂著橘色花穗的「龍樹」(不詳其學名),以及遍佈山谷的橡樹。他們說,州政府非常重視橡樹,甚至逐一編號。
9月15日,張天駿律師見到本則臉書貼文後,特地來訊將這塊土地的完整歷史相告如下: 報告法師,總會這塊地,最早是由Charles Voorhis與他的兒子Jerry Voorhis,建設成立一所專門讓男性孤兒及貧窮家庭的男孩住校就讀的小、中學Voorhis School for Boys。主因在1929美國經濟大蕭條,許多小孩無法受教育。 Jerry是校長,也住在園區,他後來當選聯邦衆議員,把這塊地(當時尚未分割,共有150 acres)捐給加州州立大學,成為Pomona分校的第一個校園。後來不敷使用,主校區搬到附近更大的Pomona,這園區改為農藝學院。 之後大學把這塊地分割成兩塊,90 acres 賣給太平洋神學院Pacific Bible College ,神學院又於1999年再賣給一國際性教會Los Angeles International Church of Christ 做神學院及傳教用途。 慈濟於2004年取得。 有關園區的最初歷史,現在在加州州立大學Pomona分校的建校史及Jerry Voorhis 的自傳中均有記載。尼克森就是因為在選舉中打敗Jerry Voorhis,進入美國國會,才開始他的政治生涯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