師友的無邊恩澤，讓我鴻福齊天

臉書留言錄（之一二三〇）

114.2.5

　　昨天與今天，行程滿檔。
　　今天上午，至妙雲蘭若，向我敬重的長輩常光老法師（二師父）拜年，並在已故慧理老法師（大師父）法像前上香禮拜。
　　兩位法師長期以來，為妙雲蘭若的購地建設，積勞成疾。二師父這幾年又主持寺務，同時抱病照顧大師父，身心過勞，消瘦不少，讓人相當不捨。
　　但她老人家隨時隨處正知而住，談起自己身邊人事，眼光炯炯有神，堅毅不拔的英雄氣魄自然流露，看到她神采煥發，我也就放心多了。
　　從妙雲蘭若離開後，驅車直奔台中華雨精舍，拜訪明聖法師與長叡法師，並在此享用豐盛午餐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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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明聖法師已經高齡八十五歲了，近年因老病而消瘦許多，但依然神采奕奕。四個月前，法師於慈濟醫院接受脊椎微創手術。由於微創手術的傷口不深，感覺癒後良好；但除夕前幾天忽然疼痛得難受，不得不去打止痛針。華雨精舍志工許月梅居士（也是弘誓校友）告知：前幾天給明聖法師看印順導師蒞臨佛教弘誓學院的影片（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b5gHQj3Emqs），她看後心情大好，連病痛都減除不少。
　　我們抵達華雨精舍已是午後，明聖法師帶著志工熱情地將菜餚加熱、取出，忙前忙後。坐下來閒聊時，她很高興地說，最近得知悟殷法師有出書，見面時請她送書給華雨精舍。沒想到竟然收到這麼多本，這才知道悟殷法師著作等身，跟導師一樣淡泊苦研文字般若。
　　明聖法師自青年時代開始，數十年如一日地隨侍佛門瑰寶印順導師。她無私而細心地全神照顧導師的飲食起居，可說是導師得以久住世間的強大助力。
　　與導師的內斂、好靜不同，她活潑熱情，慈藹親切，誠懇細心地招呼著回來拜望導師的弟子門生，並且讓導師在時間與體力允許的範圍內，適度地接見各方遠道而來的仰慕者。所以我曾讚她是「天下第一侍者」。
　　法師雖已身軀老邁，心靈卻依然年輕，活潑、慈藹如故。慧璨法師說，她一天三餐飯後都帶著外籍看護駕車外出，拜訪老邁或病苦的法師與信眾。慧璨法師不禁揶揄道：「我看大概也只有這位看護敢坐她開的車。」令人聞言不禁莞爾。（以上到訪華雨精舍紀事，係2月8日臉書貼文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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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下午從華雨精舍出來，我們驅車前往山西路上的慎齋堂，向另一位敬愛的長輩普暉老法師禮座拜年。
　　汽車於慎齋堂對面的收費停車場停妥後，抬頭看到慎齋小學大樓牆面鉅大的觀世音菩薩壁畫，忽然想起健儀院長的「大愛問病圖」油畫，以及證嚴法師對他深切惜才的知遇之情，想到原本可成永垂不朽的曠世鉅作，卻因人心複雜而失之交臂的點點滴滴，內心不免有些悵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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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普暉老法師一向樂觀通透，即使晚年中風而不良於行，長期坐著輪椅，但仍保持高度幽默與樂天知命的態度。我們來看望老法師時，每每被她逗得不時爆笑。
　　好在慎齋堂的弟子們，為她老人家妥切安排長期性的專業復健與指壓，並且小心照顧她的飲食起居，所以老法師的體能與氣色還是非常不錯的。
　　今天看望她老人家，氣色依然良好，但不像從前那般健談。可能是背脊無力，頭部容易下垂。貼心的宏任法師，隨時為她調整坐姿，並為她輕輕按摩腿部以紓解不適。
　　但老人家凝視我時，眼神非常清亮，握住我的手，也還是一樣強而有力。話雖不多，但在言談之中，淨土願行的正念正知非常堅固。
　　一如往例，老法師不但大力護持玄奘大學與佛教弘誓學院，還給我們倆一人一包壓歲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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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講到壓歲錢，忽然想起，印順導師在世之時，過年期間知道我將到來，總是預先將一個大紅包放在抽屜裡，見到我時，老人家藹然一笑，從抽屜裡將這份厚厚的壓歲錢交到我手裡。性廣法師當然也有份兒，但她的紅包確實沒有我的那麼豐厚。
　　那時我就感悟到：無論我的年紀多大，壓歲錢代表的，永遠是長輩對他心目中的「孩子」，一份盈滿的疼惜與護念之情。
　　爾後年復一年，我總是如是收受導師與長老法師們的壓歲錢。待到在大學任教之後，體會到長輩嘔心瀝血傾囊辦學的艱辛困苦，於是發願將薪資盡捐玄大。因此雖然在帳面上的「年收入」相當豐盈，實際上能運用的資財十分有限。連知光師公老病時期的看護費，都好在有達瑩老法師、圓定老法師、紹聰老法師對我的賞識與知遇，以及浮月、如遵法師對我的大力護持，讓我足以應付窘境。加上自己左手進，右手出的「過路財神」習性使然，因此自己的存款簿裡，往往只留個十餘萬元，以備不時之需。連代步的二手車與加油錢，都是性廣法師發心護持的。
　　正因如此，每個新年，送出給子弟們的壓歲錢，金額非常有限，但收到的長輩壓歲錢，卻總是十分豐厚；有時連晚輩都怕我捉襟見肘，過年不忘遞給我一個大紅包。真不知這種「施少而受多」的懸殊，意味的是福報不足，還是鴻福齊天！
　　今天上午在妙雲蘭若，喜見從高雄六龜偏鄉翩然而至的傳燈老法師，他正準備離去，一看到我們，立刻從僧袋裡掏出兩個大紅包遞給我們。而二師父常光老法師、喜歡聆聽我說《阿含經》之影音的圓定老法師，以及華雨精舍的明聖老法師，亦復如是。想到逐漸逼近「不逾矩」之年的我，竟還有機會蒙受到這麼多長輩的無限恩澤，內心無比珍惜，無任銘感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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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臨行時，慎齋堂的師父們為我們備辦了兩大箱與好幾袋的食品、咖啡與水果。老法師還在宏任與宏愿法師的陪同下，坐著輪椅下樓，在慎齋堂山門口目送我們離開。
　　車行逐漸加速，我們揮手互道珍重。一向對聚散離合感覺淡然的我，不知為何，竟對普暉老法師在高聳山門下的弱小身影，格外地依依不捨！